這幾天,陸家裡的空氣變得沉悶了許多。
陸家的老頭子每天都會去上早朝,但每次回來,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還有那位大少爺,己經連續三天冇回家了,宮裡也冇傳來什麼風聲,家裡的大人們心情越來越煩躁,大家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個個都神經緊繃的,做事更加謹慎小心,生怕惹得主子們不高興,害了自己。
陸長安也被這種沉重的氣氛所影響,雖然家裡人對他還像以前那樣,做的事也冇什麼變化,但小孩的心思更細膩,大人們的眼神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停留,是不是真心關心自己,他心裡明鏡似的。
就連他撒嬌討好的時候,大人們都冇以前那麼開心了,這他還看不出來?
“三少爺,三少爺!
宋將軍來了,宋將軍真的來了。”
小吳急急忙忙地跑進了陸長安的院子。
陸長安己經六歲了,家裡給他安排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住,不用和爸娘哥哥擠在一起。
“舅舅來了?”
陸長安聽了小吳的話,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那,舅舅有冇有給我帶糖糕屋來?
肯定是來實現承諾的,我要去找舅舅,對了,舅舅在哪裡?”
“宋將軍在正廳,和夫人說話呢。”
“那我馬上去找娘。”
“三少爺,不如先去老夫人的安寧堂,等會兒夫人一定會帶宋將軍去見老爺和老夫人的。”
小吳的話讓陸長安停下了腳步。
他想了想,還是說:“不要,我先去見舅舅,然後再和舅舅一起去看奶奶。”
說著,也不再理小吳,起身朝著正房那邊衝了過去。
“娘,舅舅來了嗎?
舅舅有冇有帶糖糕屋來呀?”
陸長安邊跑邊進了正廳。
雖然是春天,天氣還有點涼,但陸長安的額頭上卻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他在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舅舅在說:“妹妹彆擔心,侯夫人這次得到了蕙慈大師的幫助,居然挺過來了,身體好轉了,現在在靜安寺養病,不久就要回京城,這次侯府恐怕要大整頓一番。
我收到你的信,就跟侯夫人提了這事,侯夫人和蕙慈大師有點交情,己經幫我們請了蕙慈大師進宮去了。”
“真的嗎?”
宋氏高興得哭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坐正了身子,認真地說:“那就好,這次真的要好好感謝侯夫人,當家的欠了她一個大人情。
你去跟侯夫人說,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人情債不好欠,但如果能救丈夫,不管多大的人情債,她都願意償還。
“我今天過來,除了告訴你這件事,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宋氏正想說什麼,卻見陸長安一路小跑進來,小臉因為劇烈的運動變得紅撲撲的,特彆可愛。
也許是因為得知蕙慈大師進宮給陸敬文治病,宋氏心中的不安減少了一些,對陸長安這種冒失的行為冇有生氣,隻是責備地說:“慌慌張張乾什麼?
你舅舅來了,又不會跑掉?
要是路上摔了,該怎麼辦?”
陸長安見宋氏冇有生氣,笑眯眯地說:“娘,我聽說舅舅來了,迫不及待要見舅舅。
舅舅,你總算來了,怎麼不告訴我?
我好去門口迎接你啊!”
說著,陸長安的眼睛在宋懷臻身上轉來轉去,但並冇有看到他的糖糕屋。
他的小臉蛋垮了下來。
舅舅騙人!
哼!
宋懷臻哪能不明白陸長安的意思,不由得抿嘴一笑,咳嗽了一聲,走過去把陸長安抱起來。
“長安彆著急,糖糕屋在舅舅家裡,你跟舅舅回家,舅舅就給你糖糕屋。”
“真的嗎?”
“長安!”
宋氏卻是一臉嚴肅加可惜,接著看著宋懷臻說,“大哥,你不能這麼由著他的性子,什麼糖糕屋?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糕,對身體不好,對牙齒也不好。”
“是是,妹妹說得對。”
“舅舅~”宋懷臻哪裡受得了陸長安的撒嬌?
宋氏卻板起了臉,“你再開口,今天的糖糕就冇你的份了。”
陸長安張大了嘴,然後又捂住,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宋懷臻覺得有點好笑:“長安還是個孩子,不用對他這麼嚴格。”
“就是因為大哥你們都寵著他,慣著他,才把他慣成了小吃貨,我不得不盯著。
對了大哥,你說還有件事,什麼事?”
宋懷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長安,說:“是這樣的,娘想長安了,我想帶他回鎮國公府去看看。”
“原來就這事,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既然是這樣,那你帶長安回去看看吧!
我得留在這裡,等你妹夫他……大哥,那長安就麻煩你照顧幾天了。”
陸長安歪了歪頭,問:“娘,你不和我一起去外公家嗎?”
“娘這次不去,等你爹回來了,娘再去接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