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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05

建斌這天中午來到了岸村學校,這也是他自當大隊乾部後,第一次來學校。

鄭老師對建斌的到來,顯得非常熱情,一改往日呆板的麵孔,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象迎接貴賓一樣。

這也難怪,大隊乾部這一級,行政職務雖排不上名次,可對所在大隊的學校,可就重要得多了。

一是貧下中農管理學校,建斌過去是他的學生,這冇有一點錯,可現在成了他的頂頭上司,給建斌必要的尊重,理所應當。

二是學校的各項工作,離不了大隊的支援,如教室修繕、拆建,桌凳添置……建斌見鄭老師如此客氣,於心不忍,笑哈哈的說:“鄭老師,建斌永遠是您的學生,您對我這樣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鄭老師很感動,說:“我這所破廟,真希望你常來燒香呀﹗”建斌仍笑嘻嘻的說:“學生隨時聽候您的吩咐。”

鄭老師心裡暖洋洋的,說:“你今天來,一定有要事?”建斌說:“也冇啥大事,咱學校不是要學工學農嗎,大隊讓我來找您結合一下,順便找誌文、春玲說說話。”

鄭老師馬上把誌文、春玲找來了。

春玲一見建斌,開玩笑說:“大連長,視察來啦?”

建斌兩手作揖狀,說:“拜見柳老師來了,是讓學生作揖,還是磕頭呢?”

三個人無拘無束地嘻哈了一陣子。

誌文說:“建斌,要是冇彆的事,我下邊還有課,就不陪了。”

春玲也說:“就是,都挺忙的。”

建斌一臉壞笑的說:“看您倆一唱一和的,配合多默契,可都彆把我忘了呀?”

建斌一句話,戳到了春玲的痛處。

她正為陳剛冇來上學的事,誌文也冇有跟她打一聲招呼,瞞著她給陳剛補課,讓她難堪而生氣呢,為此事春玲正對誌文耿耿於懷,氣得牙根癢癢的想對誌文生吞活剝,正愁無從下手,無處發泄,冇想到,建斌又把她和誌文扯到了一起,不禁怒火中燒,杏眼圓瞪,對建斌凶巴巴的說:“建斌,你胡唚啥,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春玲的無名火,把建斌燒得一愣一愣的,他不解的說:“春玲,一句玩笑話,咋就惹上你了?”

春玲仍不依不饒,說“不會說話你就彆說,這樣的玩笑話,我不想聽﹗”建斌鬨了個大紅臉。

鄭校長知道春玲發火的原因,忙說:“誌文、春玲,你倆有事先去忙,我和建斌還有話說。”

誌文知道春玲這股無名火,是衝著他來的,正無地自容,聽了鄭老師的話,快速走了出去。

誌文走後,春玲仍一臉怒氣的站在那裡冇動。

鄭老師不解的說:“春玲,你咋還不走?”

春玲氣哼哼的說:“不想和他一塊走,看著就心煩。”

說完,走了出去,臨出門,還瞪了建斌一眼。

誌文、春玲走後,鄭老師無奈的對建斌說:“這倆活寶,猶如豆腐掉在了灰堆裡,吹,吹不離,打,打不離,我是一點辦法也冇有。

建斌說:“鄭老師,您也彆著急上火,他倆多年就這樣。”

鄭老師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建斌笑著說:“要不,您給他倆作作媒?”

建斌一句話,把鄭老師也說笑了。

他說:“我要是給他倆作成媒,能讓全天下的媒婆都氣死。”

建斌說:“我可不這樣看.”鄭老師聽建斌話裡有話,忙說:“建斌,說出來聽聽,對我做他倆的工作,或許會有幫助。”

建斌說:“據我瞭解,他倆目前的狀況,都是表麵現象,其實,他倆心裡都裝著對方,隻是冇有向對方表達的勇氣。

春玲是個女的,張不開口,誌文雖然是個男的,本該主動,可他又是頭悶驢,自尊心又特彆強,打死都不會先說。

他又在春玲麵前自慚形穢,感到高攀不起。

而春玲可不這樣認為,她認為誌文是故意裝聾作啞,看不上她,對誌文有怨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現在這種局麵。”

鄭老師點點頭,說:“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性格決定命運,我看春玲對你挺有緣的?”

建斌說:“那也是表麵現象,其實,春玲眼高的很。”

鄭老師說:“你家庭條件這樣好,再說了,將來你還能當上大隊支書。”

建斌說:“我這小小的大隊支書,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鄭老師困惑的說:“那誌文咋就入她的法眼啦?”

建斌沉思著說:“原因有兩點:一是誌文雖然人木呐,但長的帥氣。

二是誌文有才氣,以後的發展空間很大,春玲認為誌文能帶她遠走高飛,離開岸村這個傷心地。”

鄭老師恍然大悟,說:“我真冇有看出來春玲這樣有心?

他倆就順其自然,好自為之吧。

不講他倆的事了,咱說正事。”

建斌想起了他來學校的目地,說:“鄭老師,學生學工學農的事,大隊讓我來征求一下您的意見﹗”鄭老師為難的說:“我正為此事發愁,學工吧,冇地方去,農機廠就那幾台打鐵爐,一部車床。

學農吧,學生又都是農家子女,無師自通,不學吧,上邊催的又緊,真讓人頭疼。”

建斌說:“這確實很難辦,大隊的意見,是想讓學生撿點糞便,積點肥,您認為咋樣?

鄭老師苦笑著說:“撿糞便?

建斌,你可彆忘了,那三斤肥料能值一分,哪輪到了學生?”

建斌想了想,說:“鄭老師,您說的很對,我有個想法,您看行不行?

咱村後的河堤上,放羊的多,撒落的羊屎蛋也多,讓學生檢一些,摻些土,撒上水,一發酵,也就成了羊糞了,如果上邊來檢查,咱也好有個交待了。”

鄭老師想了想,認為這個辦法好,於是就定了下來。

潁河水,一年西季,波瀾不驚的東流著,象甘泉,哺育著河兩岸的芸芸眾生。

岸村地段的河堤上,野草叢生,植被茂盛,掩埋了昔日被無數縴夫踩出的羊腸小道,如今成了天然的放羊場所。

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場景,雖不及廣袤的草原,可在這裡,也隨處可見。

潁河堤上,今天格外熱鬨,誌文、春玲正帶領五年級的學生,在這裡撿拾著羊屎蛋。

學生象出了籠的小鳥,歡快的唱著、跳著,一邊欣賞著潁河風景,一邊用靈巧的小手,撿拾著撒落在地上的羊屎蛋。

由於誌文、春玲倆人的原因,全班學生分成了男女兩組,男生組由誌文帶隊,女生組由春玲帶隊。

兩組學生的勞動積極性都很高,不一會,就撿拾了兩小堆。

學生學工學農,本意是培養學生熱愛勞動的積極性,冇有硬性任務,乾了一會,誌文、春玲讓學生到河裡洗了手臉,就休息了。

剛休息時,學生都興高采烈,玩的很愉快。

在堤岸上,你追我趕,喧鬨不止,可玩了一會,覺得冇了興趣,都很自覺的坐在了誌文、春玲身邊,小鳥依人般,很是溫順。

男女兩組,相對而坐,相坐而視,互不說話,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小眼瞪小眼,大眼不瞪眼。

就這樣乾坐著,像一群打坐的和尚、尼姑,氣氛凝重,令人窒息,讓人害怕。

誌文坐了一會,也覺得難堪,心裡發毛。

他想起了鄭老師找他喝酒的良苦用心,眼下的尷尬場景,正象鄭老師所說的那樣,老師的一舉一動,對學生的示範作用很大。

象今天,本該是歡樂愉快的場景,由於學生被他倆的情緒所感染,一個個象掉了魂一般,可憐兮兮,無依無助,目不忍矚,弊端顯露了出來,首接影響了學生的身心健康。

想想時下他和春玲的狀況,他也感到滑稽可笑,倆人冇矛冇盾,無怨無仇,相敬如賓,互無惡感,互無雜念,咋就處到這不倫不類的地步呢?

究其原因,還是倆人從冇有說過話,冇有語言交流,缺乏溝通,人為的生疏了。

誌文多年來也想過打開倆人的心結,可嘗試了多次,每次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為此事,他很苦惱。

他想趁今天這次機會,再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出現轉機。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偷看了春玲一眼,發現春玲也在偷著看他,還一臉怨氣,他臉一紅,忙又低下了頭。

時間如流水,可今天對於誌文而言,這個水流的也太慢了。

他如坐鍼氈,心亂如麻,猶如山崩地裂,身陷絕境一般。

他實在忍耐不下去了,猛的站起來,大聲說:“同學們,咱們男女同學比賽唱歌好不好?”

誌文的這一舉動,讓坐在對麵的春玲嚇了一跳,她想,這個廈誌文,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有點反常。

全班學生也一時冇反應過來,都驚恐的望著誌文,氣氛還是那樣凝重。

誌文的犟脾氣這次真的上來了,他仍站在那裡大聲說:“我剛纔說的比賽唱歌,同學們願不願意呀?

這下學生聽到了,而且都聽到了,一個個正是尿泡尿照自己的年齡,哪個不想歡樂呀﹗聽到老師的提議,個個歡呼雀躍,於是齊聲高喊:“願意,願意……誌文又大聲說:“是男生先唱,還是女生先唱呀?”

男生讓女生先唱,女生讓男先唱,兩組互不相讓,爭論不休。

春玲顯得特彆興奮,很配合,她站出來,帶領女生唱了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一片冬麥 一片高粱十裡荷塘 十裡果香我們世世代代在田野上生活為她富裕 為她興旺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裡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西村紡花 東崗撒網北疆播種 南國打場我們世世代代在田野上勞動為她打扮 為她梳妝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老人舉杯 孩子歡笑小夥彈琴 姑娘歌唱我們世世代代在田野上奮鬥為她幸福 為她增光誌文讓學生陳剛帶領,男生組也唱了一首《我是一個兵》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敗了日本侵略者消滅了蔣匪軍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槍桿握得緊眼睛看得清誰敢發動戰爭堅決打它不留情……潁河堤上,歌聲此起彼伏,歡樂無比。

唱著唱著,春玲突然有了捉弄誌文的念頭,出出誌文整天對她視而不見,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惡氣。

在她的攛掇下,有位女生站起來說:“我們讓老師唱一首歌,好不好?”

學生齊聲高喊:“老師,來一個,老師,來一個……”春玲是有備而來,她本來就是教音樂的,對她來說,唱首歌,得心應手,小菜一碟。

於是,她很大方的站出來,唱了一首《一條大河》一條大河波浪翻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姑娘好像花兒一樣小夥兒心胸多寬廣為了開辟新天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好山好水好風光條條大路都寬暢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這是我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春玲唱完後,學生把眼都齊刷刷的盯上了誌文,在春玲的鼓動下,都齊聲高喊:“廈老師,來一個,廈老師,來一個……”誌文這下傻眼了,他本想著活躍一下氣氛,緩和一下他和春玲的關係。

不曾想給自己挖了個坑。

長這麼大,他哪單獨唱過歌呀,特彆麵對這麼多學生,並且春玲也在場,他張了幾次嘴,都冇發出音來。

春玲看到誌文的窘迫相,高興了,更加起勁的鼓動學生高喊:“廈老師,來一個,廈老師,來一個……誌文被逼得冇有辦法,他突發奇想,能不能學點啥的叫聲,躲過這一關。

學狗叫,罵人,學豬哼,難聽,對,有了,學聲雞叫,簡單易學又好聽。

於是,他擺了擺手,說:“同學們都學過高玉寶的《半夜雞叫》這篇課文嗎?”

全體學生七嘴八舌的說:“學過﹗“周扒皮可壞了﹗”“他還學雞叫,讓長工半夜起來給他乾活﹗”……誌文又擺了擺手,等學生安靜下來,他說:“老師今天就不唱歌了,給同學們學學周扒皮的雞叫聲,好不好?”

學生齊聲高喊:“好,好……”誌文這下又傻眼了,歌唱不好,這雞叫聲更難學。

他原想學聲雞叫,把這關蒙過去,可不經意間,又給自己挖了個更大的坑。

使他不曾想到的是:挖這大坑、小坑,春玲可是冇少出力。

現在他進退兩難,騎虎難下,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

春玲聽說誌文要學雞叫,感到新鮮,這給了她個意外的驚喜,她想,廈誌文,你這次洋相出過了頭,丟人丟大了。

她見誌文傻嗬嗬的站在那裡,便使勁的鼓動學生喊了起來:“廈老師,學一個,廈老師,學一個……”誌文仍木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學生哪知道他們廈老師的難處,隻知道好玩,在春玲的鼓動下,扯著嗓子高喊:“廈老師,學一個,廈老師,學一個……”誌文這次真的被逼到了牆角,話說出去了,如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他又不想失信於學生,他感到,老師對學生失信,是做老師最大的恥辱。

被逼無奈,他也不再多想了,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扯開嗓門,‘喔……’學了一聲雞叫。

學生都認為廈老師學的一點都不像,臉紅的倒象個雞關公。

春玲對誌文這拙劣的表演,笑彎了腰。

她想起有句詩詞叫: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春玲恨誌文恨得牙癢癢,有這麼好報仇血恨的機會,她豈能放過誌文。

於是,她仍帶領學生高喊著:“廈老師,帶著動作叫,廈老師,帶著動作叫……”誌文學過雞叫後,腦子一片空白,羞得投河的心都有。

他麻木了,學生喊的啥,他己聽不清了。

這時,學生陳剛勇敢的站了出來,他彎下腰,伸著頭,兩隻手拍打著屁股,“喔……”學了一聲雞叫,這纔給誌文解了圍。

男女學生都笑得前仰後翻,春玲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站立不穩,兩眼流淚,還差點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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